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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回憶篇.張杉杉篇(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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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杉杉帶上門進了來卻發現偌大的客廳裏竟空無一人,簡約典雅的裝潢顯然與她印象裏房子主人的個性很不符合。只聽到右手邊走廊深處有著不明顯窸窸窣窣的聲響,不久便看到馬堯右手拿著一身衣服的走了出來。

“諾,先去洗個澡。”馬堯低笑著把手裏的衣物一把塞到張杉杉手裏,也不管她嘴裏的碎碎念,直接便把她推到了浴室,遞上來一條全新的毛巾後還順便帶上了個門。

浴室裏的抽風機嗡嗡作響,流動的氣流在半濕的衣服上拂過使張杉杉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三下五除二的脫了身上黏糊糊的衣服扔在了浴室外間的衣婁裏,進去內間打開蓬頭使熱水從頭淋下的包裹全身,仰著臉迎接水流,張杉杉總算覺得腦袋漸漸的清醒了起來。

今天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臥底以來第一次和上頭的人正式接頭,第一次以臥底的身份接受同僚的排查,第一次在現實中見血......張杉杉甩了甩頭,身上的暖意好一會兒才把心裏的不安驅散開去。

“我把你的衣服拿到洗衣機去。”門外突然飄來的聲音把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張杉杉嚇了一跳,還好一句話後便也聽到了外間的關門聲。

憋著一口氣的張杉杉把那口氣長了出來,不由得又想起了剛剛遇到馬堯後發生的一切,從恐懼中清醒過來時看到的挺拔身影,開車時他看著自己受傷右手的淡淡一笑,電梯裏發現自己在偷看他時對她做出的似是而非的調笑......“砰!”張杉杉一把關掉了熱水器,逃似得從浴室裏間快步走出來。快速的把幹凈的男式睡衣套在身上,不經意的擡頭卻看見了眼前鏡子裏的自己雙頰通紅,眼裏還帶著點水汽。

“這水真不是一般的熱。”張杉杉嘀咕了聲,打開水龍頭鞠了把涼水便往自己臉上潑,又是好一會兒當機的腦袋才再起運轉起來。

“糟了!竊聽器!”猛然想起竊聽器還在褲子暗袋裏的張杉杉立馬沖出了浴室,正當她想大喊馬堯時卻發現他人正坐在飯桌旁,右手手拿著棉簽清理著右手的傷口。

“搞定啦?快過來幫我把!”馬堯看著她說道,“我剛剛想先把傷口處理了再換一件衣服,可是傷口有點糟糕,一只手搞不定。”馬堯笑著揚了揚左手。

張杉杉楞了一下,還是快步向前,“這個,傷口上的紙黏住了......”張杉杉托著馬堯的左手認真的查看,“得先把紙弄出來啊,不然傷口遲了處理是會發炎的。”

“是啊,所以只能是由你來代勞了。”馬堯笑著回答。張杉杉擡頭看了看他,對上的還是那雙漫不經心的眼睛,就像受傷的人不是他一般。

張杉杉咬咬牙,深吸一口氣,一手托著馬堯的右手一手拿著棉簽酌著雙氧水便開始清理起傷口來。只是那傷口嚴重的顯然有點超出了張杉杉的想象,當她把馬堯的手掌展開時才發現原來絕大部分創傷都在手掌那面,她所看到的手背部分的傷口只是其中一部分,手掌部分有著數道深的讓人頭皮發麻的劃傷。

她倒吸一口涼氣道,“天,這樣的傷你還就只是拿紙捂著,這個搞不好是要縫針的啊!你有點常識好不好!”

“喲呵!不錯不錯,小杉杉終於學會關心我了~。”馬堯聽著忍不住笑了出來,然而看著張杉杉越來越陰沈的臉又只能認真道,“好啦好啦不逗你,沒事,傷口長而已,不嚴重,也沒到縫針的地步,這個我倒是比你清楚。”

看著那有點血肉模糊的手張杉杉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她知道那句“我倒是比你清楚”裏頭包含的不僅僅是“自己受傷自己知”這點意思,同樣也闡述了一個事實——馬堯的生活從來都是刀鋒舔血的黑道式人生,這點小傷於他也的確算不了什麽。

“可是這血怎麽看都是多了點。”看著血漬鋪滿整個掌心,張杉杉嘀咕道。終究還是感性戰勝了理性,即使明知道眼前的男人是站在自己對立面游走在社會陰暗處的人物,可是那人卻也是再她最無助最絕望時救她於生死邊緣的人。一旦接受這個事實,那麽便也就再也止不住對眼前這人的關心。

“那血大多數不是我的。”

張杉杉完全楞住了。

馬堯繼續道:“我去到的時只看到某人很狼狽的躲開了一槍卻楞在原地等著挨第二槍,情急之下只能是飛身撲了上去救人,也幸好那只黃毛殺紅了眼,當時滿腦子大概也就只想著怎麽處理掉眼前的某人,所以也就給我撲了個正著奪了搶。”說著馬堯往椅背上靠了靠,“我手上的傷只是在奪槍的時候被那黃毛手上亂七八糟的首飾劃到的,血沒流多少,至於上面的血是黃毛的還是地上那條子的就不知道了。後來上車用紙巾擦傷口時因為看到傷口比較多不好細擦,所以也就沒怎麽擦幹凈。”說完馬堯又是無所謂的笑了笑,與眼前臉色完全鐵青的張杉杉形成鮮明並且諷刺的對比。

張杉杉記得當時那個混混身上的確帶著叮叮當當不少的東西,右手上似乎還帶著個滿是柳釘的黑皮連指套,馬堯手上這幾道傷口應該就是被那個劃到的。她低著頭沈默的清理著傷口,腦海裏卻還是忍不住浮想起當時現場的情況,渾身是血的同僚還有同樣渾身是血的混混,以及......

繃帶一層層的裹上眼前的這只手,不禁的想到身前這人神情冷漠的對著金發混混開槍的樣子,原來她當時竟然有註意到這一幕,註意到眼前這個總是不經意間給自己帶來暖意和安慰卻又總是喜歡捉弄的自己的人用像捏死一只螻蟻般輕松淡定的神情態度殺人的情景。

這才是他的世界吧,為了活下去便只能無所不用不折手段,只有活下去便才能榮華富貴隨心所欲。終究與他還是只能背道而馳麽......張杉杉想著,手上的動作不禁又是輕了慢了幾分。

靠著椅背的馬堯垂著眼打量著坐在他身前為他包紮傷口的張杉杉,墨黑的深不見底的雙瞳裏卻流動著些覆雜而又難以言明的東西。“你在害怕。”他用肯定的語氣道。

張杉杉身上一抖,而後擡起頭用一雙堅定的眼睛看著他答道,“沒有。”

看著眼前倔強的盯著自己像在想證明些什麽的女子,馬堯眼裏卻是一片晦暗不明。他緩緩的把身子往前傾迎上張杉杉的目光,斂起了一貫的微笑,冷峻的氣息使張杉杉的雙眸也不由得微微的晃了晃。

“你、說、謊。”只見他右手在張杉杉下巴處一擡拉近了些許,清冷的語句如寒針般字字紮進張杉杉心裏,兩人距離之近使他說話時吐出的氣息也讓她感受的真切。說完,馬堯輕笑一聲便放開了她,“你沒有殺過人,這雙手至今也還是幹凈的。”一轉臉馬堯又換回了平時略帶吊兒郎當的語氣,比起對話更像是他一人的自言自語。然而他所說的一切卻都是在陳述事實,一個無需張杉杉回答便能一眼看穿篤定說出的事實。

“只是過著這樣提心吊膽生活的你,還能這樣幹幹凈凈多久呢?”原本被收回去的右手如今卻覆上了張杉杉慘白一片的臉龐,眼前的笑臉沒有一點溫度幾近殘酷。張杉杉慌了,她不知道馬堯指的是什麽,她不知道他所說的提心吊膽的生活是指組織裏的工作還是指她臥底的身份。難道他發現了?張杉杉第一次覺得自己招惹到了自己應付不來的人物,談判員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很危險。

不出所料的看到眼前這個略帶青澀卻故作堅定的女孩露出一副幾近崩潰的表情,馬堯又是一轉語氣和臉色道,“還好你遇到了我。~”

看著眼前瞬間變回熟悉的笑臉,張杉杉的腦袋是再也跟不上的了。只見這次馬堯直接用受傷的手把她往前一拉,力氣之大可以說略帶點粗暴,只是當那張壞笑著的臉近在眼前時,一切的一切卻又變得那麽的小心溫柔,捧著她臉的手仿若捧著珍寶般,雙唇輕柔的相貼,淺淺的一吻卻幾近虞城。“至少有我一日便容不得你的幹凈被他人玷汙。”兩人的額頭輕輕的靠在一起,張杉杉清楚的看到那雙墨玉般烏黑的眼睛裏溢滿了柔情,而後緩緩的閉上。

不久馬堯便放開了眼前的人,留下了張杉杉獨自一人呆在了那裏,自己卻說著要洗個澡換身衣服進房間去了。漸漸的隨著浴室的水聲再次響起,張杉杉才又再次拉回了思緒,只是這次卻是再怎麽也理清不了的了。

張杉杉內心的情感很覆雜糾結,最初與這人相遇是在剛來到組織時不小心在陽臺和他的尷尬相見,之後這人身上便給她貼上了那些不好的標簽:猥瑣,痞子,傲慢......她以為這些定義在她的觀念裏是不會變的,然而現在她卻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從內心裏把這些印象全然推翻了。原來人心的改變竟能這樣的天翻地覆。

盯著浴室的門,張杉杉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也有這樣猶豫不決的時候,原來在情感面前再好的前期訓練再好的理智理性都是毫無意義的。她懂馬堯剛剛那句話的意思,那是他用他的方式給她所作出的承諾,一個沒有要求她任何回報的承諾。

他應該是完全把自己當成無可奈何流落黑道求生存的可憐少女了吧?所以才會對她說會保護她的“幹凈”這樣的話,他這是在承諾會在這無底的黑色深淵裏為她撐起一片幹凈的天地麽?原來游走在黑暗邊緣的男人竟是以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柔情。

他,或許是愛上自己了吧......

“啪!”張杉杉雙手一拍臉頰,不禁為自己腦海裏的想法臉泛紅暈,但是腦袋充血後留下的卻是一片冰冷,“可是他遲早會知道那些......”她低下頭用只有自己聽到的音量小聲道,心裏頭泛起隱隱的痛楚。是的,她無法放下自己身上背負的責任,她是臥底她更是一名警察。似乎能預想到最後那人知道真相後的表情反應,痛心?怨恨?還是,冷漠......

張杉杉硬是吸了一口氣擡起頭,盡管身側的雙手已經緊繃的發抖,只是她知道自己無法逃避,這些她將要面對的東西。

馬堯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顯然沒有任何的不同,一派閑然輕松的樣子。張杉杉盯著他纏著繃帶的手看了看,看到沒有濕的跡象也就沒有再說什麽。

“嘖嘖,衣服被雨水一悶就是會變得惡心。”馬堯一邊說著一邊提著裝臟衣服的籃子往陽臺走。

張杉杉心中一凜,猛然想起了什麽,立刻起身一把接過來馬堯手中的籃子,“那個,我來吧。”張杉杉說著便低下了頭,在旁人看來完全就是一副受人恩惠後不好意思想著法答謝的樣子。

“好。”馬堯笑的一臉意味深長,可是低著頭朝陽臺走的某人卻是看不到的了。

來到陽臺打開洗衣機的蓋子,果不其然的發現裏頭放著的自己的衣服,迅速的找到褲子從暗袋裏拿出竊聽器,張杉杉這才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以後會怎樣還是再思考思考吧,至少現在不要曝光就好。她心裏如是想著。

馬堯家那桶內幹的洗衣機顯然是效率很強大的,兩人坐下喝了杯咖啡沒多久就聽到了提示音。張杉杉二話不說,兩三下換好衣服便要告辭離開。馬堯笑了笑也沒有為難她,為她找了個司機便直接往度假村送。

坐上車子張杉杉才長出一口氣,雖說馬堯剛剛的表現沒有任何過火的地方,只是那些縱容關心的小動作她卻還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顯然,現在的張杉杉是無法理順好自己心裏的那份相互糾纏的愛慕感與愧疚感的了。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最終她還是選擇閉上了雙眼:還是再等等吧,好好想想或許會有解決的方法的......

男人站十五樓的落地窗前,屋外陰雨的天氣使得屋內的燈光把他的影子呈現在玻璃窗上,抿著咖啡微微低頭望著窗外沈思的模樣在窗上一覽無餘。不多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接起手機,屋裏響起的是一把清冷的嗓音,傲慢、冷漠、似乎能不帶一點情感。

“恩,走了。”

......

“竊聽器,應該是打算趁下次酒會放到和駱伽有關的地方,你到時候留意一下。”

......

“恩,知道......市局那邊也就只敢這樣慢慢來,不影響我們。”

......

“對了,那個金毛處理掉了吧,嘖,下次不要派這樣的廢物給我,我沒有收拾手尾的癖好。”

......

“恩?不用。那兩個小鬼先放著吧......恩,以後還有用得到她們的地方,先保著,必要時候再扔。”

......

“呵,怎麽容少爺的慈悲心發作打算不幹黑道幹聖母了?還是天少看中那兩只小妞裏的哪只了?”

......

“李驍是誰?與我何幹?”

......

“什麽游戲規則?”馬堯說著停頓了下,彎起的嘴角很是輕蔑,“我是楚河手下的馬堯,黑刀裏的馬少,我說的,就是游戲規則。”

☆、故人真相

一路的提心吊膽,總算是躲開了那些人的眼睛來到了小房間裏。記憶中的窗戶正微微的向外開著,蕭嵐毫不猶豫的雙手撐起身子往外躍。低頭雙手緩沖落地正要起身逃跑,頭頂上方卻響起了熟悉的金屬聲,她清楚的很,那是槍械上膛的聲音。蕭嵐心想:糟糕!被發現了。

正想著如何找借口好讓眼前的人放松警惕以至於找機會逃走,那人卻快速的開了口:“別動!警察!”

蕭嵐愕然的擡起頭,還沒來得急展開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口中那句“自己人”也只說出了一個字。透過暗淡的夕陽,蕭嵐清楚的認出了站在自己身前的那個人。

“容天?!”

“張杉杉?!”

一聲低沈的男音和她的話同時響起,對視的兩人均是一臉驚訝。

“誰?!誰叫我?帥哥,你怎麽知道我娘從小叫我小名山山的?!”

蕭嵐,容天:......

旁邊不遠處的大山同志聽到這邊同時喊出的兩個名字,笑著一臉疑惑的往這邊走。顯然把男人口中的張杉杉的張字給省略了。

神經大條的大山同志看著眼前幹杵著的兩人,又吼了一嗓子:“你們幹楞著幹嘛,上車上車,好不容易撿了個大功,有什麽回去再說!”大山一直是這樣直來直去的性子,沒心沒肺的也根本沒有考慮到眼前兩人的警銜高低,隨口便也就這樣一喊。

還好是遇到了同行過來行動,不然要是真的對上這些手裏有家夥的毒販蕭嵐還真就是九死一生了。蕭嵐如是想著,便也就和收隊的眾人一起搭上了警車回到了縣城的局裏。

“砰”,大肚子局長把一碟資料甩到桌上,“你說你這是什麽事兒啊?女孩子家家的一個人跑去毒窩探查?我先不管你是不是跨區越權,那樣一個荒山野嶺的地還要是傍晚,是你這樣一個女孩子能隨便亂逛的嘛?!”

蕭嵐心虛的賠著笑,“我這不是一開始有拉上大山哥和張哥嘛......”

“ 砰!”局長一掌拍桌,“胡鬧!你還有你,你們也隨著這剛畢業的女娃娃胡來!要是出了什麽事,你們這是要老蕭家和我拼命嗎?!”局長噴著口水大罵,但是又不好直接罵了老戰友的女兒,於是便只能轉而教訓起自家的手下。

張哥被罵的一楞楞的,似乎也突然醒悟過來,連忙和局長道自己考慮不足,以為有他兩陪著而且又不清楚當地的狀況的危險性,便也就以為不會出什麽問題。大山看了看蕭嵐給他的眼色,連忙端過來一杯參茶,“那個局長,是我們不對,這不也是小嵐能幹發現了我們這些大老粗忽略的重要細節嘛。再說這人也回來了,Z市市局的兄弟也收隊回市區了,您也消消火,免得氣壞了身子,我們這群不長進的還等著您的英明領導呢!”說著又是狗腿的笑了一臉燦爛。

“去!你的能耐也就全跑到嘴皮子上了,要是辦案有小蕭一半好我就省心了!”局長大人笑罵道。對於這位老戰友家裏的千金,局長大人也還是很待見的,當初蕭嵐在局裏實習的時候沒給她少傳過招。

蕭嵐在一旁聽著久違的大山同志的奉承,看著嘴裏嫌棄實際上心裏卻很是受用的局長,突然有點懷念起以往大學寒暑假都在縣局裏實習的日子。因為蕭爸爸是局長戰友的原因,大家一開始對這個在校的嘴甜妹子都很是照顧,只是到了後來隨著蕭嵐和大家相處的逐漸深入,他們卻驚訝的發現這個看似大大咧咧的愛笑妹子有著不一般的能耐。好幾次局裏接的案子蕭嵐都有參與到其中的偵查工作中,並且把專業知識和現實辦案結合的很好,再加上她平時與大家相處又很討人喜歡,因此到了後來他們也都是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年紀輕輕的妹子。

原本這樣的氛圍應該是和諧的很才是,只是當聽到大山提到Z市局的人時,蕭嵐卻心中一凜了,“那個,局長伯伯你們說的Z局裏的人是怎麽回事啊?”

“哦,那個啊,貌似是之前黑刀的那個案子,現在由省會那邊接手了,這次好像是其中的一個分支犯案團體吧。然後他們收到風那堆人有一部分分散到了我們縣,所以就直接過來查看的。”

蕭嵐心中了然,那樣說來也就就難怪會有那邊市局的人過來了。

局長看到蕭嵐似乎在思考什麽於是便繼續說:“你也知道黑刀的案子覆雜,之前是省廳直接負責,後來省會那群人硬是插上了一腿,加上這條支線本來就是Z市負責的所以他們才會派人過來。我們啊便也是不好再插手的了。”

蕭嵐隨便的應了一聲,便和局長打了聲招呼,與其他人一起離開了局長辦公室。

局長以為蕭嵐是在奇怪為什麽S市內的案件會要省會那邊派人過來而不是自己動手,而實際上蕭嵐想的卻是別的一些東西。

省會Z市局,容天......

果然他和馬堯一樣當時都是省廳那邊的人嗎。

想到這蕭嵐連忙問起了還在自己身邊的張哥,“那個,張哥今天把我誤抓了的那些人是省會裏什麽來頭啊?”

張哥咧嘴一笑,意味深長,“你這小丫頭片子也開始春天來了?我說你是看上那個帥哥長官了吧~嘖,看你們今天傍晚那深情對望的樣子嘿!~~”

蕭嵐剛好倒了杯水喝差點沒被嗆死,“咳咳!......不是......我是看那人有點眼熟好像以前在省廳見過,你都想什麽吶!”

張哥:“哈哈!喜歡人家有什麽不好的!那人要家世有家世,要警銜有警銜的。後臺貌似也很硬,反正我們這兒是沒幾個人知道有多深。至於他自己嘛,據說是本來在省廳幹,然後升職調到省會做領導的,好像是刑偵隊的吧。要不是這次案子的前案太大太覆雜,不好過多的人接手,估計他一個搞刑偵的也不會被派過來。”

果然是這樣!那個裝花花公子的悶騷騙子!

張哥:“對了!人家還有一個很詩情畫意的名字!”

蕭嵐好奇問:“什麽?”

張哥:“慕容葵。”

蕭嵐:......

誰能告訴她這個這麽古典文藝風的名字是怎麽回事!一個大男人用花做名字又是怎麽回事!!怎麽看都是這個名字比較符合他當初那個花花公子的形象好吧!!!蕭嵐內心裏有無數頭小獸在狂吼,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對於容天,又或者說慕容葵,蕭嵐其實並不是很了解,至少沒有她對馬堯,也就是李驍,來的了解。秘密行動的時候蕭嵐與淩萱作為Z市局最後一批臥底被送入毒梟黑刀的組織內部,那時她們便在組織裏遇到容天和馬堯。

馬堯是那種由骨子裏透著猥瑣之氣的痞子,有錢有權卻脫不掉暴發戶那種讓人睥睨的氣息;而容天則是與痞子怎麽也搭不上邊的花花公子,假紳士的經常泡在女人堆裏,口花的讓人想扇他兩巴掌。當然以上純屬蕭嵐還是臥底張杉杉時候的主觀臆想,實際上客觀來看,這兩人哪怕是臥底最入戲的時候也沒有如此的不堪,僅僅也就是該做的都做齊做足罷了。

至於蕭嵐為什麽會對兩人有如此大的偏見,這還要從她和淩萱也就是臥底林若剛進去的時候說起。簡單的說就是,在進入組織宿舍的第一個清晨,蕭嵐也就是張杉杉同學很大意的在宿舍陽臺上衣冠不整的伸懶腰什麽的,然後在露了些肚皮的情況下發現了樓下不遠處朝她望來的變態男A和變態男B,也就是馬堯同學和容天同學。至此杉杉便對這兩人沒有什麽好的印象,不,應該說是主觀上去抹黑他們給自己的印象。

李驍暫且不說,容天倒是到今天下午為止在蕭嵐心裏都還是變態男B的定位。當初蕭嵐是一直覺得馬堯不很妥,絕沒有表面上來的簡單,但是卻又找不到哪裏不妥,直到後來兩人同過生死互訴情愫,蕭嵐才放棄了懷疑選擇了信任,盡管最終張杉杉有負於馬堯而李驍又有負於她。但是對於容天,蕭嵐卻真沒有過多的了解,甚至之前還有過或許他只是李驍在組織裏結識的某個路人朋友的想法,直到剛剛,擺在眼前的事實證明了他也是與他們一般,是那群戴著面具的狩獵者中的一個。

原來那一局竟是那樣的龐大。蕭嵐心裏不由的感慨,原來竟有那麽多帶著假面的惡鬼。

......

從警局出來謝過了張哥的順風車蕭嵐回到了家中,蕭爸爸象征性的問了兩句便開著車把蕭嵐送回了市局。

經歷了白天那一系列的事兒,早已身心勞累的蕭嵐本想在宿舍洗個澡便睡下了,誰知這時市局卻突然來了信息要蕭嵐臨時回趟局裏,內容極為簡單:“臨時會議”。

看著信息蕭嵐默默的嘆了口氣:看來有些事一旦接觸上便很難在完全完事兒前脫掉幹系的了。蕭嵐匆匆忙忙的從宿舍趕了過去,一到了局裏便不出所料的被叫到了刑偵會議室,而裏頭坐著等著她的也果然是局裏的幾個頭頭以及下午才遇到的慕容葵。

然而讓蕭嵐出乎意料的是,這場問話又或者說是對話進行的極為簡短,眾人只是問了問和下午事件有關的情況卻沒有過多的去詢問她在黑刀裏臥底時候的情況信息,到最後也並沒如她所猜想的般給她分配什麽相關的任務。蕭嵐看了看由頭到尾沒出過聲的慕容葵,再仔細想了想便也懂了。

想來他這次來竟是以調職之前在省廳的身份,如此看來下午局長的那番猜測是錯的了。省廳這次仍然是要獨吞了這些個大魚留下的餘黨,慕容葵會被派過來是因為他是之前省廳在裏面的臥底而不是因為他如今在Z市局刑偵隊的頭頭身份,這樣也就難怪為什麽當時身為市局臥底的她如今卻毫無安排了。蕭嵐心裏默默想著,規規矩矩的回答面前人的提問。

會後蕭嵐迫不及待的想立刻回去補眠,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她想要好好的休息休息。然而讓她出乎意料的事卻又繼續發生了。

“蕭嵐警官。”

慕容葵在她出了會議廳大門的第一時間便叫住了她,還很詭異的說要請她喝杯咖啡,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卻微妙十足的讓人不能拒絕:了解案情,黑刀事件的案情。於是……

晚九點,S市元景酒店一樓咖啡廳。一對年輕的男女坐在靠窗的雙人桌旁,男人品著咖啡望著窗外的夜景,女人盯著眼前的咖啡無聲的發呆......兩人就這麽僵持著,店裏的侍應實實被這兩人間的詭異氣氛嚇到了,紛紛退到遠處,心裏卻不約而同的想:這架勢莫不是來這裏分手的吧?

蕭嵐盯著眼前的香濃誘人的咖啡認真思考著要是把這個一杯下肚了今晚還用不用睡。從上了慕容葵的車到來到店裏坐下,對方楞是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外表淡定的蕭小妞此時腦袋裏已是各種思緒翻滾,過重的眼皮使得她不得不特意的把眼睛撐大才能繼續保持現在“炯炯有神”的假象。難道他是故意折磨自己想盡辦法不讓自己睡?果真是變態男B!

當然以上也純是蕭小妞的個人偏見產物。顯然,慕容少爺從來不是那麽無聊的人,至少對於以前的張杉杉,現在的蕭嵐他是絕對不會費那個心思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

這邊蕭嵐糾結著要是數到二十慕容葵還不開口,自己便要不要主動出擊,那邊慕容少爺卻開口了。

“你還準備在這裏呆多久?” 低沈富有磁性的男聲不輕不重的問出了一句。

撕拉!蕭嵐仿佛聽到了自己腦袋裏那根神經斷裂的聲音。

“是您把我叫來問案情順便喝咖啡的,您說呢?”蕭嵐深呼吸,硬生生扯出一個笑臉。

慕容葵抿了一口咖啡捶著眸:“我記得黑刀的案件我的臥底身份比你深入。”

蕭嵐:“......嗯......”

慕容葵:“既然如此,那麽你認為對於這個案子,還有什麽細節及內情是你知而我卻不知的?”

蕭嵐:“......”

慕容葵:“咖啡十分鐘前就到了,可是你自己卻沒喝。”

蕭嵐:“???”

慕容葵:“所以現在我去買單,就這樣。”說著慕容葵便作勢要起身離開。

“等一下!”蕭嵐發完楞急忙喊道,“你......就是專門借口請我喝杯咖啡?”迅速整理完思路的蕭嵐,一臉難以置信的問道。

慕容葵:“不是。”對方略帶慵懶的回答。

蕭嵐:“?!”

慕容葵:“是我請了,你沒喝。”

好不容易把自己扭曲的面容調整回來的蕭嵐深吸了一口氣,心裏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感慨同一句:果真變態!然而長期以來的專業訓練卻還是使她迅速地把語氣變回了從容淡定,“好吧,那我能問句,不知這杯咖啡的原因是?”

“調整同行關系,以免搶功後被人懷恨在心,背地裏挨刀子。”

原來他還知道自己當時搶功不厚道!不對,誰會小肚雞腸的背地裏捅他刀子!

“所以這個是......賠禮茶?”

慕容葵擡眼看著她,蕭嵐只覺得背後一涼,接著便聽到他開口道,“我以為以你的智商會在第一時間想到。”

蕭嵐默默的安撫了下自己弱小的心靈,你才低智商!你全社區都低智商!!

“畢竟能在炸彈即將爆炸的極短時間裏還能理智的關閉所有逃生裝置門,把對外傷害降到最低的人,智商和反應力一般不會低到哪裏去。”慕容葵接著不緊不慢的道出這麽一句。

然後兩人間又變回沈默。

同樣是平淡到讓人完全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語氣,然而這句話卻讓蕭嵐從指尖到全身冰冷到了極點,所謂的字字珠璣。其實慕容葵還有一些東西沒有提到,一些別人不知,但蕭嵐與他卻一清二楚的事——馬堯當時也在其中一道門內......

這是李驍,慕容葵,蕭嵐共同知道,之前卻沒有人說破的秘密,然而還有一點卻是馬堯和容天都不不會知道的——張杉杉當時拉下總閘的房間裏,同樣裝著顆電路炸彈,同樣有著一道阻擋門,只是張杉杉不知道那只是顆威懾企圖拉閘阻止那場事件的人的擺設罷了。

“我是一名警察,那是我的職責義務。”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蕭嵐盯著慕容葵認真道,眼神堅定而不卑不亢。

然而此時坐在對面的慕容葵卻笑了,“但是聽人冠冕堂皇的找理由卻不是我的職責義務。”說著慕容葵起身從蕭嵐身邊走過,在走到她位置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只是那個某人殉情不成自己反倒背著罪人的名義逃走的愚蠢故事,應該還是有人會很感興趣聽得,例如你的小馬哥什麽的。”

說完慕容葵便丟下獨自發楞的蕭嵐瀟灑的走了。

此時咖啡廳裏的侍應們一片疑惑,這怎麽看都是分手的陣勢吧,只是那個被甩了的女的怎麽還一個人傻坐在那裏紅著臉自言自語的?難道受刺激太大神經錯亂了?真可憐!

☆、糾結無用

“你說他到底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

“不對啊,按理說這事也就你我還有我爸知道,他不可能會知道的啊。”

“蕭嵐!你夠了!” 被蕭嵐午夜來電纏著不放的淩萱終於忍不住爆發了,“這些話你就算是重覆一晚上我也回答不出來!”

正在自己房間重覆的走進走出的蕭嵐被電話裏的聲音一吼瞬間也就安靜了下來,停下腳步拉起離自己最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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